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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京劇史無一刻缺席的小生孫麗虹
王安祈 本團藝術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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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鵬新生名單發表．六月初正式入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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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報】1959-05-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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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軍康樂大隊大鵬劇團，奉令代辦國防部康樂總隊國劇人員訓練班，於四月中旬開始招考新生，報名者二百七十餘名，經該班分別在屏東、台南、台中、澎湖、台北等五區考試完竣，考試成績已於昨（十六）日評定，共正取男生潘章明、汪強、于聿擴、王念祖、孟台生、余繼孔、周淼、馬台京、黃東海、石光夏、李建國、吳嶽、馬江成、張繼龍、侯博微、王國揮、李定華、李建台、李端國、郝志堅、羅台相、白玉龍、章台生、沈乃亮、馬有忠、孫憶慈。女生：陳吉祥、李貽芬、王麗雲、楊玉芝、何國英、張安平、倪世錚、楊蓮英、王小花、廖苑芬、朱繼屏、余小玲、楊念徐、桂玉珍、李文賢、胡淑貞、程燕玲、孫玉立、尹雅平、張芷萍、張素貞、張吉瑛、徐智芸、郭小莊、汪靈、曹錦京等五十二名。另備取男生：劉安定、尹來保、戴更生、劉台生、李南都。女生：周素貞、張靜芝、周亮知、吳珊、胡小蘋、張真真、張才女、唐淑敏、廖小燕、趙曉屏、周素友、吳菊雲、張硯梅、朱開玉等十九名。該批新生已分別以函件通知各家長，訂於六月一日入學。 |
上面這張是「小大鵬」第五期的錄取名單，郭小莊、廖苑芬、張安平、楊蓮英、朱繼屏，赫赫有名的旦角都在裡面。您可能沒發現，孫麗虹孫姐也在其間，因為錄取名單刊的是她本名，孫玉立。
當年的「小大鵬」備受觀眾關注，每一期新學生亮相，觀眾都睜大了眼睛熱情期待。一出台，看扮相、看眼神、看台步、差不多就能預測是不是角兒。孫玉立，人如其名，亭亭玉立，圓圓臉，紅撲撲的，掩不住的憨厚，連當時還極年幼的我，都看得出她最適合演安公子（《十三妹》）、趙寵（《奇雙會》），還有《鴻鸞禧》的莫稽。
她和「小大鵬」第五期名旦全都演過情侶或夫妻，而孫姐最重要的舞台資歷，是在「明駝國劇隊」和徐露的搭檔。那時小生行以「海光」劉玉麟最資深，「大鵬」是高蕙蘭，「復興」是曹復永，孫姐則坐鎮在「明駝」，和徐露搭檔，最好看的就是《奇雙會》。孫姐像極了善良溫厚傻呼呼的趙寵，一邊為新婚妻子抹眼淚，一邊忍不住逗弄調情，想寬慰妻子，卻又觸動自家身世，兩相對泣，惹得觀眾開心歡笑。
孫姐應郭小莊之邀在「雅音小集」演過《再生緣》的皇帝，那是民國七十五年。這角色最適合孫姐，不過最初是經過一番考慮的。因為孟麗君（郭小莊）因劇情需要反串小生，皇甫少華當然也是小生（曹復永），本來皇帝應該由老生扮演，全劇的角色行當、嗓音特色才有區別。但小莊姐考慮再三，怎麼想都覺得只有孫姐像那皇帝，終於決定放大膽子以人物性格為重，一部戲三個小生。這戲裡的皇帝很有趣，起先糊里糊塗啟用女性假扮的丞相，等到看畫發現丞相竟是美女，當下就愛上她了，想從皇甫少華手裡搶過來。這樣的皇帝，若由老生演太老了，孫姐那溫柔的圓臉蛋，一看畫像，眼睛一亮，唱出我寫的這段詞：「後宮中千嬌百媚俱俗品，何曾見這眉宇清俊秋水明？」我記得當時孫姐那驚喜、疑惑的表情可愛極了，歪著頭細看畫、再轉頭看人，反覆驗証，終於恍然大悟，原來畫中女子就是丞相！那痴迷沈醉的表情，觀眾都樂翻了。沒有一點色慾，也沒有一點點心機，就是單純「慕色」。接下來君臣攜手夜遊上林苑那場，更是一派歡喜。這個人物如果用老生，不僅太老，而且顯世故，就是得用小生，而且是像孫姐這樣單純的傻呼呼的小生。
到了國光，孫姐與魏海敏搭檔，《洛神》《梅玉配》等等之外，還和劉海苑合演過兩次新改編的《孔雀東南飛》，一次是向漸凍人陳宏致敬，演陳宏未生病以前編給張安平的本子。另一次演的是天津青年京劇團的改本。這兩次同劇不同版的演出效果都很好。孫姐崑曲也唱得好，還能唱《桃花扇•題畫》，細膩文雅，頗有書卷氣。曾永義老師新編的崑曲《梁祝》於2004年底首演時，孫姐即與魏海敏合演最核心的〈十八相送〉。
在此之前，孫姐除了在軍中劇團，還在「麒麟廳」演過，那是周麟崑、姜竹華仿照上海遊藝場的經營，在台北今日百貨公司樓上演出海派連台本戲，孫姐也曾參與。
孫姐的演藝生涯就是一部台灣京劇史，台灣培養的所有名旦都是她的合作伙伴，徐露、姜竹華、郭小莊、魏海敏、劉海苑，而今這麼多名旦的共同情人孫姐要退休了，不過一定退而不休，京劇永遠需要孫姐，無論演出或教學。
延伸閱讀
＊ 祖師爺的小跟班──專訪傑出坤生孫麗虹，劉育寧，國光藝訊92期第10-11頁。
＊ 我們的「孫媽咪」──側記孫麗虹老師，黃琦，國光藝訊92期第12-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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