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劇國際化：劇本、字幕英譯專家

——謝瑤玲教授


文/ 楊筠圃 戲曲文字工作者

「英譯京劇劇本」，聽起來極困難的一件事，卻在東吳大學英文學系謝瑤玲教授的筆下一一實現！謝老師自2006年《金鎖記》首演起，在臺大戲劇系紀蔚然教授的牽線下，開始協助國光英譯京劇劇本，至今已經十年了。在這十年間，謝老師的劇本、字幕翻譯，在在協助國光走向國際、開拓更多不同文化的觀眾。

謝瑤玲老師是個不折不扣的才女，畢業自政大外交系，大學時期便有好幾篇小說相繼刊載在報紙上，畢業後電視台看中她的說故事潛力，甚至找她到台視編連續劇呢！同時，老師的英譯經驗相當豐富，學生時期起即與出版社密切合作，像名作《蘇菲的抉擇》、《玫瑰的名字》都由她翻譯。

畢業幾年後，老師決定到伊利諾大學香檳分校唸書，之後相繼取得碩士、博士學位。她在研究所時主修比較文學，因此也曾到東亞研究系修過漢學研究課，當時課堂上讀過《牡丹亭》等經典名劇，所以老師對戲曲並不陌生。回國擔任教職後，她也曾零星為一些歌仔戲劇團翻譯字幕，跟國光合作時，對戲曲已經相當熟練了。但謹慎的老師每次翻譯完，還是一定要請母語是英文的師丈幫忙看過一遍才安心，如果師丈指出哪裡看不太懂，她就會再三修改直到完全通達。

老師認為翻譯劇本、字幕有許多小細節需要考量，舉最基本常見的「人名」為例。《孟小冬》究竟要翻成Meng, Xiao-Dong還是Xiao-Dong Meng，抑或中國目前習用的Meng Xiao-Dong？如果翻成Meng, Xiao-Dong，作為劇名似乎不太妥當。但如果翻成Xiao-Dong Meng，姓氏放在後面，演戲時打字幕面對外國觀眾是否合適？同樣的譯法遇到「鰲拜」這類名字又該如何是好？如果一律翻成「拜鰲」，外國觀眾應該會看得一頭霧水吧。最後一個選擇是翻成：Meng Xiao-Dong，這是因為國際上在處理中文人名時，已經援用這樣的英文翻譯了，所以多數外國觀眾知道中文名字本來就是「姓＋名」。

再來，像《百年戲樓》裡有極多京劇術語，如「大衣箱」，該怎麼翻才恰當？說是cabinet，不對呀。那翻成closet？可是衣箱裡又不只是裝衣服。最後終於決定大衣箱翻成main trunk，其他箱管延伸出來的如盔頭箱則翻成helmet trunk。總之翻譯實在是一門大學問。老師笑說自從幫國光翻譯後，看電影都一定會看到最後，把各式各樣的工作人員名單都看完才離場，若有合適的翻譯便可挪用。

國光很幸運地有謝瑤玲老師幫忙英譯劇本，多年來透過謝老師的譯筆，得以順利將京劇傳到中文以外的世界。如果要說誰是協助國光京劇國際化的幕後英雄，謝老師絕對是感謝名單裡頭不可或缺的一分子！

謝瑤玲老師在國光劇團的翻譯作品表 

 精選《百年戲樓》唱段中英對照 謝瑤玲翻譯

你忍心將我害傷
端陽佳節勸雄黃
You are so hard hearted to hurt me,
By asking me to drink xiung-huang wine on Duanyang Day.

你忍心將我誑
才對雙星盟誓願
You are so hard hearted to con me
Into making vows to you under the twin stars.

你又隨法海入禪堂
And then you followed Monk Fa-Hai to the meditation room in the temple.

你忍心叫我斷腸
You are so hard hearted to break my heart.

平日恩情且莫講
Even if you forgot my love for you,

怎不念我腹中懷有小郎兒
You should think about the baby in me.

你忍心見我敗亡
You are so hard hearted to witness my defeat.

可憐我與神將刀對槍
I tried so hard to fight those gods with knives and swords.

只殺得筋疲力盡
頭暈目眩
腹痛不可當
I became so exhausted after fighting for so long.
I felt dizzy and faint.
And I suffered such unbearable stomach pains.

你袖手旁觀在山崗
手摸胸膛你想一想
有何面目來見妻房
But you stood aside on the hill watching.
Just ask your conscience and think.
Why do you think you deserve to see me again?